[少女] 湊加苗(2011) 台北皇冠
《告白》、《贖罪》名家最冷冽的剖白、最衝擊的震撼!
死亡是怎麼一回事?我好想知道。
但是,我不想自己嘗試,
我只想親眼見到人「死亡的瞬間」,
幫助我,活下去……
從什麽時候開始,我不記得了,儅身邊的人們需要用痛和真切的肢體感覺去證明自己還活著的時候,我很不了解,人們往往只聼自己想聼的,看自己想看的,慢慢隨著時間的流逝,自己也就變成別人嘴裏,那個躲在自己世界裏的人,而我常常也在想,他們所謂的自己的世界,是什麽世界,而什麽世界又是全部人的世界呢,世界是殘酷的,它不管今天現在此刻發生了什麽,不管誰出生也不管誰過世,不管你幸福開心還是痛苦無助,它還是慢慢往前,毫無顧慮的滾動車輪前進著,碾過全部所有發生的事情,仿佛蛛絲馬跡全無般。世界是可怕的,從眼睛裏看到的世界,因爲人們的本性,而開始選擇性的看這個世界,這個世界在眼裏是一派的風平浪靜,什麽事情都沒有一般的存在,沒有人餓肚子,沒有人被背叛,沒有人孤單,沒有人欺淩,沒有人被排擠,沒有人在使用暴力,可是這些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,就算沒有親眼看到,也一樣存在著。
湊佳苗的少女們,她們從最初覺得看到死亡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開始,然後幻想死亡,疑惑死亡,好奇心驅使著她們想看看死亡的瞬間,來感受她們自己本身的存在和存活。兩個人決定了各自的計劃,而這些計劃她們彼此都沒有透露,只因爲各自的想法和思考都是從各自的角度出發。也許人們說活在自己的世界就是這樣的一回事吧。從自己的角度,只從自己的角度去看問題考慮問題,就好像那個大叔,討厭高中女生的原因。你們覺得你們很乾淨嗎,覺得中年大叔想什麽都很齷齪是吧,洗衣服都不願意放在一起洗,吃飯還要買多一個鍋子,這個是多愚蠢而且多餘的事情,可是在那個環境下,高中女生們在彼此的交流中,卻變成了正常無比的行爲,當然不是全部。少女們彼此認爲對方在嘲笑自己,在想著超越自己,哪怕開始的好心,結果也因爲自己單方面的想法而變成一個誤解。
隨著劇情的發展,少女們想看到的場景終于來臨,結果卻讓人出乎意外,我就不劇透了,雖然縂的比不上告白來的驚訝,卻也是一本值得去讀的湊式小説。儅我在讀贖罪的時候,覺得好暗好暗,快要透不過氣了,簡直像是得了敦子的過度換氣症,本以爲少女也會是一樣的形式,結果卻是感覺明淨了很多。
我太喜歡小夜走鋼索這個文章了,若是由紀真的存在並且完成了這個作品的話,我一定會是她的粉絲,沒有錯,這個作文不單單對於敦子來説有感觸,所有經歷過的人們應該都很有感觸才對。由紀的作文出場率雖然不多,可是卻是足夠了的,至少對我來説是這樣,因爲單單那幾段文字在我讀的時候,臉上竟然不自覺地流淚了。也許這並不是從大腦下達的命令,而是從心裏吧。 [ 如果你認爲自己這麽不幸,我可以把我的人生和你交換。如果你不原意,就代表你並不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。] 很喜歡這段。在我的意識中,有那樣一個人存在,那個人覺得全世界的人都是她的敵人,他們都在嘲笑她,而她是唯一一個孤獨的,沒有人懂她的悲傷,她只覺得自己最可憐。說一些安慰的話給那些人根本沒有用,因爲她們滿腦子只有她們自己。對於我來説,之所以每次敦子能夠救出由紀最大的原因就在於她會帶著她奔跑,跑很久很久,跑到不認識的地方,大笑,大哭,才猛然發現世界之大。我也是這麽過來的,過去儅自己只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時,身邊的一個非常理智的人對我說,不要再以爲自己是悲傷故事的主角了,出去看看,還有很多很多人在受傷害。於是我慢慢的理解了,也明白了由紀和湊佳苗的心思, 小夜並非身處在深谷的鋼索上,站在黑暗中的小夜為腳下的騰空而忍不住顫抖,為背後似乎追來的動靜感到膽怯,然而儅黑夜結束后,她一定會放聲大笑, 因爲她腳下的鋼索放在又粗又牢固的橋上。
由紀是直爽的孩子,但是心裏卻是受到傷害的,傷害她的並不是她的外婆,而是她雙親。爲什麽要這樣撒謊,責怪,甚至說出你就好了,你哭一哭就可以解決問題這樣的話,也許這個是事實,但對於孩子來説,這個是一個很殘酷,但是他們卻無法改變的事實。除了哭泣,她也有想過自己去解決那個問題,但是畢竟還是孩子,什麽都做不到,甚至閙得更糟。想到她的外婆,我就在思考那個學生的問題,究竟她是做了什麽樣的事情,而讓由紀的外婆就算痴呆了也一樣記得她的名字,甚至把別人當作是她。我所能想到的是籐岡也許是一個非常非常不聽話的孩子,也許甚至是因爲他想要殺了由紀的外婆才送了那份痲糬。 湊佳苗是一個開始寫作前,會對全部人物設定有一定完整性的作家,所以在她的作品裏,我相信不會出現任何一個多餘的人物存在,每一個人都會有相對的重要性,有時候在一個看上去像跑龍套的角色,結果卻是引出一個讓人非常驚訝的結局,也是一種很完美的設定。所以少女裏面的紫織,星儸,小倉,包括笨蛋牧賴,對於我來説都是揭開問題關鍵的人物。說到牧瀨,我看到關於他的戯份時真是有趣,自己以爲自己是什麽都懂得傢伙,也拿出死亡來炫耀結果卻不知道他那唯一可以炫耀的事情,是和由紀有相當大的關係,還每次都搞神秘,卻都被由紀發現。少女真的是聰明,可是也有自以爲聰明的,就像是紫織,從一開始就覺得她的角色很有問題,問題就在於第一,她的炫耀感,第二,她對朋友的態度,以及最後她原來就是那個禍害別人的人。原本是很討厭她的性格,卻在最後的信裏得到的解答,人言可畏,永遠都是這樣,就像夜行觀覽車一樣,人們就只說自己想說的,看自己想看的,做了一切自私可怕的事情之後,還覺得什麽事都不関他們的事,而且他們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正確的,就像告白裏那班同學一樣,信口說著是懲罰是批判,卻沒有想過他們沒有一個人是有資格說那些話的。
湊佳苗的故事設定非常細膩,第一封的信和最後的那封信看似多餘,卻是一切疑惑的解開,我已經沉淪在她的秘密和事實中了。
小夜迎接黎明后,可以在她中意的地方建造新的橋。
走吧!
小夜已經走完了鋼索。